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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中國作家協(xié)會主管

    《長城》2024年第5期|趙大河:噢,是班克斯來了嗎?(節(jié)選)
    來源:《長城》2024年第5期 | 趙大河  2024年09月26日07:03

    趙大河,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(yè),現(xiàn)居北京。作品見于《人民文學》《十月》《中國作家》《花城》《山花》《長城》《天涯》等刊,多次被《小說選刊》《小說月報》轉(zhuǎn)載及收入年選和其他選本。出版有《隱蔽手記》《燃燒的城堡》《時間與疆域》(6卷)等多部。話劇作品有“開心麻花”系列多部。影視作品有《湖光山色》《樂活家庭》等多部。曾獲全國“五個一”工程獎、杜甫文學獎、曹禺杯戲劇獎、《中國作家》短篇小說獎、《莽原》文學獎、《廣西文學》優(yōu)秀作品獎、金盾文學獎等。2021年入選中原文化名家。

    安娜自從看到墻上的涂鴉,就陷入了甜蜜的煩惱。她給涂鴉命名為:《小女孩和紅氣球》。涂鴉很簡單,就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紅氣球。風吹亂小女孩的頭發(fā),裙子鼓蕩起來,紅氣球朝天上飛去,女孩伸手要去抓紅氣球的線,但沒抓住。定格。女孩是黑白的,氣球是紅色的。就是這幅畫。涂鴉。嗯,畫得還可以。說不上驚艷,也不差,有點味道。她心里說。景區(qū)管委會有規(guī)定,不允許在墻上涂涂畫畫。這不是我涂畫的,管它呢。她想。我沒有責任,我不負責清理,誰想清理誰清理。她照常做生意,沒把涂鴉當回事。

    有人當回事。一會兒,管委會的老宋找上門來,和藹可親地和她寒暄一陣,拐彎抹角地轉(zhuǎn)入正題。老宋像自己做錯事似的,一副謙卑的表情。他是管委會中的臨時工,打雜的,工資最低,干活最多。老宋從不抱怨。他珍惜這份工作。他需要這份工作。他和她說起墻上的涂鴉。她說看到了。老宋不知道往下該怎么說了,訕笑著。他想讓她表態(tài),她偏不。老宋又沒話找話地說,也不知是誰畫的。這不是問話,她沒接話茬兒。她清楚老宋想讓她清理涂鴉,又不直說。她就裝傻,也不說。老宋說這得擦洗,涂鴉用的是漆,不好擦洗。她沒接話。老宋又說,有很多人在照相。她感覺到了。她聽到有人說“抓那根線,幫小女孩抓住氣球”。她微微一笑,腦補出一個畫面。老宋說,現(xiàn)在人多,晚上我來擦洗。也許得用刷子,他說,說不定還得用洗衣粉。

    老宋正要離開,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。老宋已經(jīng)快六十了,年齡是她的二倍,就因為他老實,是臨時工,就要欺負他嗎。不。她不是那樣的人。她叫住老宋,說不麻煩他了,她來擦洗。

    老宋剛走,一個女記者來采訪她。女記者叫葉子,《賀州晚報》記者。葉記者。叫我葉子就行。葉子瘦而黑,干練,眼睛明亮。她不明白葉子為什么要采訪她,采訪什么,有什么好采訪的。涂鴉的事?她笑了。現(xiàn)在的報紙已經(jīng)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嗎,一個涂鴉都能上新聞。當然,她沒有說出來。對陌生人,別太尖刻。她掩藏起自己的不屑。反正沒事,就聊聊唄。她說葉子的紗巾漂亮。葉子很高興,說是山羊絨的,山羊胡子下的絨毛。山羊胡子下的絨毛。她重復一遍,露出吃驚的表情。摸摸看。葉子說。她摸一下,很柔軟。真的很柔軟。她說。很貴吧?葉子說是她哥在尼泊爾給她買的,她沒問價錢。肯定不便宜。也許吧。圍巾是玫紅。喜慶。她又說。葉子說是。像一片云。她說。葉子很喜歡這個比喻,說只有三十克,輕若無物。和你的衣服很搭。她由衷地贊美。葉子穿著青綠的中式上衣,就是《千里江山圖》中“只此青綠”的那種顏色。青綠與玫紅搭配,絕了。葉子夸她有品味。她說她會欣賞。正聊著,山墻那邊傳來歡呼聲。葉子說網(wǎng)紅來了。是嗎?是。葉子扭頭往山墻那邊看一眼,報告說,她叫蝦蝦醬,有二十萬粉絲,很厲害。安娜對網(wǎng)紅不感興趣。她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,不喜歡隨大溜。兩個人熟絡起來,葉子轉(zhuǎn)到正題,問安娜是什么時候發(fā)現(xiàn)涂鴉的。

    安娜說涂鴉是女兒最先發(fā)現(xiàn)的。早上,女兒去上學,剛出門就拐回來,拉住她的手,神神秘秘地說,媽,你出來看。看什么?看了就知道了。她的店鋪在巷子口,門朝向巷子,山墻對著一個小廣場。她曾想把山墻打掉,也變成門面,管委會不允許。女兒拉著她來到山墻這里,指著墻上的涂鴉說,看。她盯著看。小女孩和紅氣球。好看嗎?好看。女兒站到涂鴉前,從另一個方向伸手抓紅氣球的線,媽,這樣,你給我照張相。上學要遲到了。遲到不了。她用手機給女兒拍照。女兒看了照片說好,蹦跳著上學去了。女兒上四年級。今年開始,不讓她接送了。學校在景區(qū)門口,不算遠。開始她不放心,偷偷跟著,跟幾回,她放心了。不用接送,她一下子輕松許多。女兒九歲,162cm,細細的,像個豆芽兒。外號就叫“豆芽兒”。女兒學舞蹈,身體柔軟,能夠后空翻。她看著女兒走遠,又看一眼涂鴉,就回店里了。

    葉子要看她給女兒拍的照片,她調(diào)出來給葉子看。她們的頭碰到一起。她能聞到葉子身上的香水味,說好聞。葉子笑笑。

    拍得真好,能發(fā)給我嗎?我用到報紙上。葉子說。

    她們加微信,她將照片發(fā)給葉子。

    采訪差不多要結(jié)束了。安娜還想和葉子說話,葉子也是。我們有時候不得不相信心靈感應。電波可以發(fā)送和接收,心里的想法不也是一種波嗎?葉子說要請安娜吃飯。安娜說她是地主,她請。女人之間一般要交換秘密之后才會成為朋友。她們走了捷徑,僅憑品味、眼神和氣味就確立了朋友關(guān)系。

    葉子說景區(qū)內(nèi)有一家風味餐廳,菜還不錯。安娜把店交待給胖妞。胖妞是鄰居,她們常常互相照顧店鋪。她瘦而高,胖妞矮而胖,走在一起互為陪襯。胖妞是個美人。她曾打趣說,你若生在唐朝,就是萬人迷。胖妞說,我也好想穿越啊。胖妞很豪爽,擺擺手,去吧去吧。“豆芽兒”也交給你了。好嘞——

    葉子也朝胖妞揮揮手,算打招呼了。

    吃飯的時候,葉子問安娜,知道是誰畫的嗎?不知道。她要知道是誰畫的,她必須把擦洗的活甩給他。想到擦洗,安娜覺得老宋看似憨厚,其實精著呢。她上當了。不過,按理說,就該是她的活。她的墻壁,她負責。公約上是這么說的。

    你知道班克斯嗎?

    班克斯?安娜一頭霧水,班克斯是人名嗎?

    是。葉子說。她還有半句沒說,那就是——也許不是,或許“班克斯”只是一個代號、一個團隊;又或許“班克斯”只是一種對待生活和藝術(shù)的態(tài)度,誰知道呢,沒人知道。這樣說只會讓安娜思維混亂。說實話,把班克斯看成一個人是合情合理的。她說,涂鴉可能是班克斯畫的。她看安娜懵懂,又說,現(xiàn)在是圖像時代,我給你看班克斯。她從手機中調(diào)出一張照片,給安娜看。一個男人頭上套著一個超市購物紙袋,紙袋上畫一個鬼臉。

    這就是班克斯?安娜笑著問。這個班克斯太好玩了,她喜歡。

    是。

    有正面照嗎?

    沒有,葉子說,他上《時代》雜志封面,就是這張。沒人知道他長什么樣,只知道他是英國人。

    班克斯。

    我給你講個小故事,2018年,蘇富比拍賣行拍賣一幅班克斯的畫《女孩與氣球》……

    《女孩與氣球》?

    對,和你墻上那幅一樣,拍出104萬英鎊,隨著落槌聲,成交!大家正在鼓掌時,突然發(fā)生了讓人瞠目結(jié)舌的事情——畫框里隱藏著碎紙機,這時碎紙機啟動,畫被切成碎紙,像面條一樣,切到一半時,卡住了,就這樣,這幅畫一半是碎紙條,一半還在畫框里。同時,響起一段嘲諷的錄音:加價,繼續(xù)加,消失了,哈哈哈哈……

    葉子調(diào)出一個小視頻給安娜看。

    這是真的?

    當然。

    讓安娜吃驚的是,《女孩和氣球》確實和她墻上的涂鴉一模一樣。天啊,真是的。她調(diào)出手機里的照片,對比一下,完全一樣。

    葉子說,買家愣了片刻,還是接受了這幅畫。拍后即毀的畫,這可是獨一份啊。不虧。怎么會虧呢,三年后,這幅畫又被送到蘇富比拍賣行,這次上拍,拍出1858萬英鎊,折合人民幣1.63億,這時候,這幅畫有了個新名字《愛在垃圾桶》……

    安娜在手機上輸入“班克斯”,搜索,跳出來大量班克斯的故事和涂鴉。班克斯曾在倫敦街頭賣自己畫作真跡,只要幾百英鎊,結(jié)果無人問津。班克斯在加沙有過許多涂鴉,最有名的是《怒擲鮮花的人》,一個憤怒的男子向坦克怒擲的不是石塊,而是鮮花;他還畫了一個被瞄準鏡對準的和平鴿,和平鴿嘴里叼著橄欖枝,等等。他還時常混進大美術(shù)館和博物館,將自己的惡搞作品“偷渡”進去,企圖“篡改經(jīng)典”,比如他給蒙娜麗莎畫了一個豬鼻子,并把這幅畫偷偷掛進美術(shù)館中。哎呀,班克斯的東西太多了,不一一列舉了,讀者若有興趣,問“度娘”吧。

    太好玩了,這家伙。安娜笑道。她沒想到她會和這個有趣的藝術(shù)家有交集,是有人惡搞,還是撞大運了?這是個謎。至少,現(xiàn)在,對她來說,是如此。她拍拍葉子的手,表示感謝。她這時頭腦中出現(xiàn)的第一個念頭就是,先別擦洗,且看班克斯的涂鴉會帶來什么。

    葉子說她想好了報道的題目:《噢,是班克斯來了嗎?》

    副題:黃姚古鎮(zhèn)驚現(xiàn)班克斯涂鴉

    安娜說,好,可是——

    你要轉(zhuǎn)折了,葉子說,我知道你要說什么,你一定特別想知道這是不是班克斯的真跡。世界上到處都有涂鴉,班克斯的價值連城,其他的也許一文不值。據(jù)說,有班克斯工作室頒發(fā)的證書,才會被認為是真跡。關(guān)鍵是班克斯從不給他的街頭涂鴉頒發(fā)證書。你在網(wǎng)上也看到了,那些沒有證書的涂鴉,只要有收藏家認為是班克斯作品,照樣很值錢。

    你瞧,安娜說,這兒有一條,2006年,班克斯在美國洛杉磯舉辦自己的第一個海外個展。開幕派對上,來了很多大腕兒,什么皮特、朱麗、基努·里維斯等等,都來了。這下班克斯該出來了吧,我靠,他真出來了,原來他不是人,而是一頭身上涂滿鳶尾花圖案的大象,大象身上寫著“我是班克斯”……好玩,太好玩啦,我愛這家伙。

    保護好你那個涂鴉,很值錢的。

    我搬個小板凳坐那兒看住,看誰敢偷。安娜一本正經(jīng)地開著玩笑,她其實不相信那是班克斯畫的,怎么可能呢。

    飯后,她們分別,葉子要回去寫稿,安娜要回店里。安娜給女兒和胖妞打包一個竹筍肉,她知道她們愛吃。

    小廣場上聚集很多人。安娜走過去,看到一個穿古裝的女網(wǎng)紅正在直播。女網(wǎng)紅說話很快,并不斷提到“班克斯”,她剛剛了解的故事,女網(wǎng)紅已爛熟于心,正在向網(wǎng)民販賣。女網(wǎng)紅言之鑿鑿,班克斯已經(jīng)來到黃姚,說不定就在人群中。安娜往人群中看看,真有外國人。但沒人見過班克斯,即使班克斯在這里,誰又能認出來呢。這個涂鴉很可能明天就沒了,被清理了,你們再想看就看不到了……女網(wǎng)紅說。安娜心里說,這取決于我,我想清理就清理,不想清理就不清理。她感覺有人奪她手上的塑料袋。扭頭一看,是胖妞,她松開手。菜涼了。胖妞說。胖妞在她耳旁嘀咕一句,有人找你。誰?不認識。干啥?他說要買你的店。

    轉(zhuǎn)過街角,她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坐在她的店里。“豆芽兒”在玩手機。她從“豆芽兒”手中奪過手機,塞給胖妞,別老給她玩手機。“豆芽兒”嘴噘著,不高興。上學去。胖妞朝“豆芽兒擠擠眼,“豆芽兒”不高興地走了。

    你就是老板吧?

    男子自我介紹說,我叫柏林,我知道這個店對你很重要,我按市場價給你雙倍的錢,你再買個店鋪,還能落下一大筆錢。

    不賣。

    三倍的錢。

    安娜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男子。

    胖妞覺得奇怪,這個男子為什么非要買安娜的店鋪,安娜的店鋪會下金蛋嗎?這個男人看著也不傻,莫非他看上了安娜,但也沒聽說有買店鋪搭老婆的。

    柏林倒是坦率,不藏著掖著,直截了當?shù)卣f出他的真實意圖。他說,有網(wǎng)紅在那里直播,我不說你也能猜到,我看中的是你墻上的涂鴉,我想收藏。又說,你不賣店鋪也行,把那塊墻賣給我,我出十萬。

    安娜大吃一驚。她表面不動聲色,內(nèi)心里卻電閃雷鳴。剛才她認為班克斯只是一個故事,現(xiàn)在,她得改變看法了。莫非真是班克斯畫的?如果是那樣的話,豈止賣十萬,一百萬都能賣。她的思緒飛到云端,從空中看到那塊墻被完好無損地切割下來,加固,裝上金屬框子,運到拍賣會上,讓富人競拍,10萬,20萬,30萬,40萬,50萬,60萬……這可是美元啊,換算成人民幣,早已幾百萬了,她的心咚咚跳,她得抑制自己的激動,冷靜,冷靜,是你的別人搶不走,不是你的強求也無用,噢,班克斯,班克斯,可愛的班克斯……

    墻?安娜沉吟著。

    對,那塊墻,我不要整面墻,我只要那一塊,不要擔心,切掉后,我還會給你補上,修舊如舊,保證和原來一樣。

    不急,容我再想想。安娜說。

    那男子怕夜長夢多,馬上報出二十萬。

    安娜蒙了,她說要再想想。這事急不得。那男子看安娜猶豫,轉(zhuǎn)變策略說,這是不是班克斯的涂鴉還不一定,再說了,你現(xiàn)在不賣,明天被管委會一清理,你就什么都沒有了。安娜說,我知道。

    男子告辭后,胖妞說,發(fā)財了,發(fā)財了。

    安娜說,還不知是真是假呢。

    有人買,就是真的。

    借你吉言,但愿如此。

    安娜與其說是感到興奮,不如說是感到荒誕。冷靜,冷靜。好吧,冷靜。涂鴉還在那里,不會跑掉,你怕什么。我不是怕,我是難以承受這種荒誕。她想找個人聊聊。

    安娜把她拍的那張女兒與涂鴉的照片發(fā)給常靖。又發(fā)一條信息:班克斯來了。

    她和常靖是在讀書會認識的。剛來黃姚的時候,她很孤獨,就加入柏拉圖讀書會。每周聚一次,談讀書。每次一個人與大家分享一本書,要告訴大家這本書好在哪里,為什么值得一讀。常靖分享的是科塔薩爾的《克羅諾皮奧和法瑪》。“一個叫巴勃羅·聶魯達的克羅諾皮奧說,任何不讀科塔薩爾的人命運都已注定。那是一種看不見的重病,隨著時間的流逝會產(chǎn)生可怕的后果。在某種程度上就好像從沒嘗過桃子的滋味,人會在無聲中變得陰郁,愈漸蒼白,而且還非常可能一點點掉光所有的頭發(fā)。”書是怪書,無法分類,你不知道它是什么東西,但幽默,怪異,有趣。科塔薩爾說:“我在節(jié)奏中寫作,我為節(jié)奏寫作,我受著節(jié)奏的推動而寫作,而不是出于所謂的思想,不是出于能夠造出散文、文學或別的什么東西的思想。”安娜多看常靖一眼。輪到安娜時,她分享的是喬治·佩雷克的小說,名字又長又怪,叫《庭院深處,是哪輛鍍鉻把手的小自行車?》。書名很長,內(nèi)文卻很少。薄薄一本,小冊子。佩雷克的作品中,這本書不常被人提起。出版人的推介語是:“幽默荒誕,輕盈離奇,短小精悍,先鋒敘述手法,精妙修辭技巧,挑戰(zhàn)語言極限。”啊呀,不能再引用了。我們的敘述重點不在這里。把進度條往前移一移,中間的內(nèi)容讀者腦補吧。總之,以書為媒,他們相愛了。

    常靖給她回微信,只是點了一個“贊”。她有些失望,猜想他正在忙著,不方便。她總是善解人意。

    常靖知道班克斯嗎?

    笨蛋,他不會“百度”嗎?

    接下來,她給自己泡杯茶,抱著茶杯胡思亂想。街燈亮了,給街道涂抹一層溫暖的光。網(wǎng)紅早已撤走,游客也不再關(guān)注涂鴉。常靖發(fā)來微信:我下午在開會。

    又一條:班克斯,你見到了嗎?

    又一條:如果見到告訴我一聲,我請他吃飯。

    又一條:“豆芽兒”又長高了。

    又一條:噢,我們什么時候能見一面?

    最后一條,常靖的真實意思她明白。離婚后,她有一段時間對常靖產(chǎn)生了依賴感。她知道他不可能離婚娶她。她沒有這樣的奢望。有一天,她悚然一驚。不能這樣下去。再這樣下去,她必定會受傷害。分開吧。分不開。那怎么辦?降格,她與常靖長談一次,將情人關(guān)系降格為朋友關(guān)系。他們不再說“愛”這個字。

    她回微信:我要看著涂鴉,別讓人給清理了。

    常靖微信:清理是必須的,有規(guī)定,不能在墻上涂鴉。

    她:你要幫我。

    常靖:……

    她:不幫算了。

    她知道常靖指望不上。他剛調(diào)到黃姚,還不知道怎樣使用權(quán)力。

   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?

    離你近唄。

    我權(quán)當你說的是實話。

    本來就是嘛。

    這是他們半月前的對話。也許他說的是實話。不過,這樣的話不能太當真。誰把情話當真,誰就是傻瓜。

    晚上下起了蒙蒙細雨。安娜去看一眼涂鴉。那里已經(jīng)沒人,小廣場空蕩蕩的。如果不是“班克斯”,她這會兒就要清洗墻面了。她答應過老宋。現(xiàn)在,情況有變。已經(jīng)不是涂鴉的問題,而是一大筆錢。

    夜里她做了一個羞羞的夢。醒來之后,她不想起床,還想回到夢里,但已經(jīng)不可能了。她想到常靖,可以答應他見個面。又想到涂鴉,她馬上跳起來,哦,我的班克斯。她到山墻那里看一眼,謝天謝地,涂鴉還在。

    天空正在放晴。空氣濕漉漉甜絲絲,樹葉還在滴水。黑石板路被雨水洗過,像硯臺一樣溫潤,薄薄的水皮上光影浮動,變幻無窮。驀然間,浮云散去,遠山露出真容,青翠如黛,水汽繚繞,如煙似霧,恍若仙境。她已好久沒留意黃姚的美景了。她聽游客贊美黃姚,耳朵都起繭子了。她沒想到,自己在黃姚生活了十年,還能為黃姚的美景而贊嘆。都是班克斯,是班克斯讓黃姚變得不一樣了。

    上午。安娜若有所待。興奮。不安。焦躁。時間突然變成很難熬。她在等待什么,她也說不清。她想到柏林,他還會來嗎?如果他來了,還要買那面涂鴉的墻,她賣還是不賣?如果賣,賣多少錢?這都是煩惱。誰能給她一個參考?她上網(wǎng),查到一個名叫巴頓的美國人,專門收藏班克斯的涂鴉。他收藏有一塊涂鴉墻皮,沒說花多少錢。她這塊墻值多少錢呢?

    哎——,胖妞叫她,用下巴指指,瞅,老宋。

    老宋一手提著水,一手拿著刷子,正往這邊走。

    她馬上明白老宋要干什么。她迎過去,熱情地打招呼。老宋說管委會讓他來清理涂鴉。昨天我就該清理的。他說。安娜說她不想清理涂鴉,老宋清理也不行,她要保護涂鴉。老宋無所適從。安娜再次表明她的決心,她說必要時,她會把墻切下來,放進屋里。老宋聽明白了。她說,你要把它清理了,我的二十萬就沒了。這可不是小事。老宋很蒙,什么二十萬,他一點也不明白。胖妞幫腔說,你要清理了,就找你要二十萬,你有二十萬嗎?老宋說把他賣了也不值二十萬。好,我不清理就是了。

    老宋走后,胖妞對安娜說,你打算賣二十萬?

    我還沒想好。

    胖妞不明白,怎么就那么值錢呢,柏林該不會是騙子吧?

    說曹操,曹操到。誰說我是騙子?柏林出現(xiàn)在她們面前。他從哪里冒出來的,她們一點沒留意。

    柏林說,這年頭遍地騙子,難怪你們多心,防著點好,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心之心不可無。

    又說,騙子是要錢的,我是送錢的,你可曾見過送錢的騙子。

    安娜覺得柏林說的有道理,可是——,在人的思想中,出現(xiàn)“可是”時,必然要轉(zhuǎn)折,要審視事物的另一面,安娜也不例外。可是——,他看著不像實在人。也許有錢人都這樣吧,商人嘛。她心里說。他來了,這說明他惦記著涂鴉。昨天他出二十萬,今天他會出多少呢?她想,她又要面臨難題了。當他說他今天只能出十萬時,她以為聽錯了。十萬?是的,只能給十萬。她像挨了一悶棍。商人,果然是商人,手段多且毒辣。給她來這一手。她不接受。她說不用考慮,不賣。柏林說,物以稀為貴,現(xiàn)在又出現(xiàn)兩個班克斯涂鴉,所以她這個就沒那么值錢了。

    真的假的?

    她讓胖妞看店,自己去看個究竟。走在濕漉漉的石板路上,看著石板上光影變幻,她的心情難以描述。還沒走到位置,她就知道柏林沒有說謊。有人在談論新涂鴉。還有網(wǎng)紅在直播。兩個新涂鴉。和她的不一樣,但也是班克斯。她在網(wǎng)上看到過,有印象,非班克斯莫屬。

    往回走時,有人把一張報紙杵到她眼前。標題,《噢,是班克斯來了嗎?》,配的照片是她給“豆芽兒”拍的那張。她停下來。是葉子。葉子把報紙給她看。葉子看她不開心,問為什么。她把柏林要買涂鴉的事說了,征求葉子意見。葉子說這事她不能幫她拿主意。安娜說,要是你遇到這事呢?葉子說她也不知道該咋辦。安娜不為難葉子。她問葉子今天來要采訪什么,葉子說給她送報紙。安娜說她才不信呢。葉子說主編讓她做系列報道,把這事炒熱。

    這又不是栗子,怎么炒?她說。

    班克斯比栗子好炒。葉子說。

    葉子的第二篇報道名叫《涂鴉,天價?》,講的是柏林要買涂鴉的故事。哎呀,涂鴉有這么值錢嗎?黃姚的店家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墻上有涂鴉嗎,有就發(fā)財了,沒有則免不了失望。

    ……

    全文請閱讀《長城》2024年第5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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