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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中國作家協(xié)會主管

    狐尾的筆:在跌打滾撞中前行的“探索者”
    來源:《青春》 | 北大山大網(wǎng)文中心  2024年07月22日09:14

    引言

    在男頻的大神作家中,狐尾的筆可謂獨具一格。他的《詭秘地海》嘗試了經(jīng)典“克蘇魯”題材與網(wǎng)絡文學“爽感”的結合,《道詭異仙》實現(xiàn)了“克蘇魯”的東方化和本土化,正在更新的《故障烏托邦》則以“賽博朋克”的反抗精神探索著網(wǎng)絡小說的新可能。

    本次采訪通過線上進行,參與者還有山東大學的青年學生梅玉潔、王欣澤、白秋敏、楊雪晴,她們協(xié)助完成了本篇采訪稿的整理工作。山東師范大學的許耀義等青年學生對本次訪談亦頗有貢獻,在此一并致謝。

    一、寫作從瑪麗蘇開始

    肖映萱(以下簡稱“肖”):狐尾大大您好!您是“青春榜”的老朋友了,我們上次見面是“青春榜”2022年度作品的頒獎活動,《道詭異仙》拿到了年度作品。但我們還一直沒有正式采訪您,很高興這回能補上這個缺憾。聽您提起過,您最早是寫過女頻小說的,我想從這個事兒聊起,聽聽您這個“離奇”的入行經(jīng)歷。

    狐尾的筆(以下簡稱“狐尾”):哈哈,其實也沒什么離奇了。就是當時工作的時間長,上班的時候很無聊,就想著找點副業(yè)提高點收入。

    肖:您當時的主業(yè)是什么?怎么會想到去寫小說呢?

    狐尾:當時是驗光師,后來還開了面包店,這兩個時間比較長。就是因為想要提高點收入,所以不斷地嘗試副業(yè)。就在網(wǎng)上找到一個編輯,她那邊可以教寫小說,我就想著試試。沒想到這個編輯是個女頻編輯,她發(fā)我的稿都是瑪麗蘇的稿。那她發(fā)過來,你總得試試唄,哪怕不成功,總要試試。后來就從寫女頻開始入了行,在她手里差不多寫了兩個多月吧,也寫了幾十萬字。

    吉云飛(以下簡稱“吉”):您覺得這樣一個女頻入行的經(jīng)歷,對后來您在男頻的寫作有影響嗎?

    狐尾:說實話沒什么影響,我覺得這算是“歪路”了,她給的文是特別瑪麗蘇的女頻文,除了單純地練打字速度之外,它對我的唯一益處就是把我?guī)胄辛恕?/p>

    吉:對后來您在情感關系、親密關系方面的描寫,也沒有影響?

    狐尾:寫作技巧什么的是一點幫助都沒有。

    肖:那有賺到錢嗎?

    狐尾:好像還真沒有,剛開始入行基本上白打工了。從女頻入行之后寫了兩個月,也寫了幾十萬字之后,我就知道一點門道了。開始寫女頻是因為沒人帶,你甚至都不知道碼字怎么碼,按照什么節(jié)奏,總要有人帶。入了門之后就要找適合你的編輯,然后就開始寫男頻。

    肖:怎么一開始不去找男頻編輯呢?

    狐尾:找不到啊,你一個剛入行的,男頻的編輯你怎么找?當時沒有那么多渠道,甚至我都不知道龍空在哪里,我還是在知乎上面找到的。信息是很分散的,沒有說你想入行,就直接去找龍空或者直接找起點主編,找到QQ號直接給他發(fā)稿,沒有這么順利的。當時就是很迷茫,什么都不知道。

    吉:那您在寫女頻入行之前有過寫作的經(jīng)歷嗎?哪怕是自己寫著玩。

    狐尾:沒有,一點都沒有。

    吉:其實那段時間對您來說還挺重要的,就寫那幾十萬字廢稿。

    狐尾:對,就是入行嘛,練碼字速度。剛開始碼字很慢很慢,就是差不多一千字兩三個小時才能寫出來,所以說當時就是練碼字,才在女頻那里寫。你說你一千字要兩三個小時才碼得出來的新手,你找哪個編輯會要?都沒人要。

    二、“我”的碼字工生涯

    肖:我們現(xiàn)在在您的起點主頁看到的第一部作品是2018年10月的《太吾傳人響當當》,這是您轉到男頻之后的第一本書嗎,還是有其他的創(chuàng)作?

    狐尾:有啊,很多。從女頻到男頻,我剛剛入了門,也就是一個純新手,肯定還要不斷地練習。《太吾傳人響當當》之前有一本《火影之雙頭》,還有一本魔獸同人。那段時間我寫了很多文,但都很短,只寫了四五十萬字而已。看到連簽約都簽不了,我就不斷地嘗試新賽道。后來寫《太吾傳人響當當》就是因為看了王老菊的視頻,相當于湊個熱鬧,寫著玩唄。沒想到看的讀者還蠻多的,居然上了起點的六頻推薦,能簽約了,我就一直把這本書寫完了。

    肖:之前是在哪寫的?

    狐尾:好像是在飛盧,當時主要是寫同人,因為同人的故事本身就是有主線的,你只要沿著主線編就行,難度會低很多。寫同人差不多有一年時間吧,這段時間倒是賺到了錢,不過也不多,可能一個月兩三千左右——不過那也是后期了,剛開始一個月賺個一兩百,慢慢變成兩三千。

    吉:又是什么契機讓您選擇到起點來而不繼續(xù)在飛盧呢?18、19年還是飛盧比較往上走的時候,大家都覺得在飛盧是能掙到錢的。

    狐尾:它是不自由的,因為我找的是一個工作室的編輯,我感覺我自己更像一個碼字工。創(chuàng)作什么的他會教你——會教你哪里寫得不對,哪里有問題,你可以在他手底下學習。但是你要自己創(chuàng)作,不行。劇情方向必須往這邊走,因為飛盧讀者就喜歡看這個,你就必須聽編輯的。那個書也不算是你的書,它是不受你控制的。

    吉:我明白了。當時飛盧的這些工作室已經(jīng)做大了,您等于是工作室碼字工的狀態(tài)。想有自己的作品,就要跳到起點。

    狐尾:是,而且那個時候也確實太累了,我每天要碼8000字,我還要上班,就弄得精神狀態(tài)好差,感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碼字。我碼字速度也不快。聽說起點那邊更新量不要那么多,只要4000就行了,我就去起點試試,而且我也在起點看過書。

    吉:您的這段創(chuàng)作經(jīng)歷,真是從最底層的作者一點一點起來的,完整地經(jīng)歷了各個階段:一開始基本上可以說是被女頻編輯“騙稿”,再到飛盧的工作室下面可以說一個“槍手”,最后再到起點最初可以說也是一個不能簽約的“撲街”。在很長一段時間里,您在寫作中應該是談不上有什么收入的,是怎么堅持下來的?

    狐尾:因為我只是兼職而已,我又不靠這個生活。其實還是有收入的,起點是有低保機制的,你只要每天保持更新,一個月有600塊錢。

    吉:您也不覺得特別煎熬?就算一開始想著把它當兼職,搞了兩三年好像沒什么收入,很多人可能就放棄了。

    狐尾:中間也搖擺過。寫完同人,在起點寫了一陣子,感覺沒成績,又回到飛盧那邊呆著,又感覺不對勁,然后又回到起點,兩邊橫跳。就是不斷嘗試,不斷找自己的路。就是想寫而已,你看小說看多了吧,就會感覺你想試試寫本自己能看的。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經(jīng)歷,像我寫書之前已經(jīng)看了十多年小說了,已經(jīng)看得有點找不到書看了。

    肖:您這十多年看的是什么小說呀?都是起點上看嗎?

    狐尾:基本上火的都看,大部分集中在玄幻、歷史。以前還沒在起點,在QQ閱讀還有小說中文網(wǎng),后來才轉到起點,因為起點好文多嘛。那時候也沒有也沒有考慮那么多,就是感覺想試試,而且我也不是光嘗試過寫小說,我嘗試過很多。我還嘗試過游戲代練,也堅持了差不多一年多左右。

    肖:您是“時間管理大師”啊,竟然能干那么多事兒!

    狐尾:沒有,我也不是說好幾件事情同時做,我就是輪著干而已。

    吉:那能不能說,在玩游戲,包括逛B站看視頻,看直播,看小說,這些娛樂方式里面,還是讀小說是您最大的愛好?也因為它是最大的愛好,所以能有最長的堅持。

    狐尾:對,讀小說確實是我蠻大的愛好,我當時工作休閑一般就看看小說。而且我能感覺到我是在進步的。雖說不賺錢,但是不賺錢跟不賺錢狀態(tài)是不一樣的。前面是因為你什么都不懂,連行都沒有入;后面是你入了行,但是你有不足的地方。

    吉:那您覺得各個階段之間,很明顯的進步的點在哪?

    狐尾:有條理了。剛開始寫的時候你需要別人時刻刻提醒你,你寫了“起”下面就要寫“承”了,你不要剛寫了一個“起”,突然間又寫另外一個“起”,這樣的話就是完全沒頭緒的、隨便亂寫的。后來到了起點,我至少知道“起承轉合”要寫完才算是一個合格的故事,可能仍然毛毛糙糙或者沒有爽點,但至少一個故事的結構已經(jīng)開始有了。

    肖:到哪一本書開始賺錢了,可以考慮把寫作變成主業(yè)了?

    狐尾:就是《詭秘地海》,這本書首訂296,寫完差不多均訂3000,差不多一個月就有一萬多,那個時候就想嘗試一下。萬一成不了,接著回去干我的主業(yè)。接著試了一年,第二本就是《道詭異仙》。《詭秘地海》和之前的所有小說我都是拿手機寫的,因為要上班,只能拿手機寫。《道詭》就開始用電腦寫了。

    王鑫(以下簡稱“王”):聽您的經(jīng)歷,讓我想起之前流行的“斜杠青年”這個說法,就是一個人試了很多種職業(yè),最后看什么能干下來就干了。我還挺好奇的,假設您做蛋糕或者做代練做成了,有沒有可能走上另外一條人生道路?

    狐尾:確實有可能就走上別的人生道路了。我在貴州的時候蛋糕店已經(jīng)開起來了,房子都裝修好了,結果房東直接把違約金一退,說我把房賣掉了,你們走吧,一條街全部失業(yè)。那個蛋糕店其實還是蠻賺錢,如果房東不賣店的話,我可能就做買賣了,不會寫書了。

    肖:哈哈,感謝房東賣店之恩!

    三、不寫套路的“老白”:爆發(fā)點與靈感庫

    吉:一般作者或多或少都會試試起點主流的、最受歡迎的套路。但我看您的寫作一直沒有碰起點主流的升級文,這是出于什么想法?

    狐尾:這個我在飛盧的時候就試過了,但我不適合寫。寫套路文也需要天賦,硬要往不擅長的方面使勁,也使不出來。

    王:具體是哪方面不適合?

    狐尾:寫得不爽,感覺沒勁,就是重復的裝逼打臉升級,特別沒意思,甚至碼字速度都會變慢。剛開始自己是小白的時候,我也對裝逼打臉升級特別感興趣,如果那時候入行了,我應該就會寫這個。但等我開始寫的時候,我已經(jīng)是老白了,套路我已經(jīng)看了太多,看了好幾千萬字了,已經(jīng)看吐了,就不想寫了。

    吉:您的作品,設定的新奇、腦洞的巨大,包括尺度都可以說是遠超同行的。這其實是您內在的需要嗎?

    狐尾:就是想寫點不一樣的。雖然編輯說,要想好好寫完的話,別人沒試過的路就不要寫,但我覺得有些東西必須嘗試。如果還是寫一樣的,不斷重復,不如找個輕松點的兼職。我寫小說就是不想做重復的機械勞動,心里總有個想法,萬一成功了呢。

    吉:您的大綱會準備什么東西?

    狐尾:就幾個情緒的爆發(fā)點、幾個故事的核心、一個靈感庫,然后就沒了。從這些故事爆發(fā)點、靈感庫里面整理出來,變成一連串的大綱。

    王:舉例來說呢,像《道詭異仙》您大概準備了哪幾個爆發(fā)點?您覺得大概多少字有一個特別飽滿的爆發(fā)點比較合適?

    狐尾:臘月十八算一個,丹陽子的死亡算一個,“扭燈泡”算一個,還有結尾——但是結尾不太好。基本上就是這些,都是邊寫邊想,沒有說一開始就事無巨細。我覺得一卷之內至少要有看點,不然讀者就全跑掉。

    吉:除了大的爆點之外,其實你的作品中的日常也不斷有小的亮點,甚至有時讀者會說這些小的亮點更是他們追文的動力。這可能跟您的風格有關系,您覺得維系日常追文的那些小的東西是什么?

    狐尾:都是靈感庫里的東西。我寫書之前必須要準備一個靈感庫,不是說開始寫了才準備,會提前一年到一年半左右就開始準備。比如寫《道詭異仙》,先確定了兩個基調,一是古代東方,二是克系,就把靈感庫命名為“東方+克系”,然后把空的文件夾丟那里,不用管它,碰到一些素材就可以往里面塞。比如看克系短文,感覺“黑太歲”這個名字東方又克系,可以用,就放進去。看九叔(林正英)的僵尸電影,里面有個“鬼吃泥”,就把這個點子也記錄下來。日積月累,不斷收集,差不多一年到一年半,再加上之前的大爆點,相互融合,差不多一本書的大綱就可以出來。

    四、投身“克系”:從《詭秘地海》到《道詭異仙》

    吉:您寫《詭秘地海》是因為當時比較明確地感受到起點的讀者有對克蘇魯?shù)呐d趣?還是說《詭秘之主》給了直接的啟發(fā)?

    狐尾:其實我寫“克系”是猶豫的,因為“克系”這種東西其實跟網(wǎng)文有點沖突,而且它沒有爽點。《詭秘之主》算是領頭羊的作用,因為前面有它,我才敢寫。前面沒有領頭羊帶的話,我哪敢?一個完全陌生的賽道,當時大家都在找出路,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寫,各種寫法都有。我覺得有一些寫得有意思的,比如說《鐵鶴書》《馬恩的日常》《瘟疫醫(yī)生》。還有之前那些短篇《黑太歲》《巴虺的牧群》什么的。

    肖:所以說在《詭秘之主》爆火之前,您就已經(jīng)很了解克蘇魯設定了嗎?

    狐尾:我對這些設定一直蠻感興趣的,不管是“戰(zhàn)錘”還是“克系”的設定,包括“SCP基金會”或者“后室”的設定。就是一種單純的好奇,感覺超出我的想象,我就了解一下。

    肖:在《詭秘地海》之后,為什么下一本還是繼續(xù)寫克蘇魯?

    狐尾:因為之前寫成功了一本,就想把里面的主要元素提取出來再創(chuàng)新一下。如果完全跳出來寫新的,還是有壓力的,畢竟剛開始全職。

    吉:我的疑惑是,您寫《詭秘地海》的時候就對“克系”精神氣質抓得挺準的,跟《詭秘之主》挺不一樣,“克味”一開始就更重。您覺得是您特別適合寫這一類嗎,克系設定和您自己的偏好、精神氣質挺合嗎?

    狐尾:當時寫書狀態(tài)還是蠻壓抑的,干了很多副業(yè),寫書雖然有進步,還是看不到頭,比較黑暗,也比較壓抑,也許是寫得這么“克”的原因。主要還是我之前沒有寫過,沒有參考書,可能寫得更自由一點。

    吉:您覺得沒有參考更自由,更有利于您的發(fā)揮?

    狐尾:我之前寫書都得有一個榜樣,比如寫《火影》同人,到飛盧一搜那么多,學習他們怎么寫、怎么構造。但是寫《詭秘地海》,我雖然也看了《詭秘之主》,但不能也寫序列,不太好。我當時也沒指望成功,就想試一試,因為我嘗試過很多次,哪怕這一次失敗了也沒關系。

    王:有很多讀者,包括我自己閱讀《詭秘地海》,都覺得它更像經(jīng)典的洛夫克拉夫特寫出的克蘇魯。您有參考洛氏嗎,還是您覺得洛氏也不夠“味”,想再多一點?

    狐尾:我看了洛氏的小說,從里面提取出來的東西,就是那種未知的恐懼。書里面透露出來的未知感,我覺得這一點是塑造得最好的,《墻中之鼠》就是這樣。

    吉:我可以理解為,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反而是情緒,那種壓抑的、找不到出路的情緒,而克蘇魯這個設定能讓您找到出口。那么,夸張一點來說,到您“功成名就”之后,是不是就不好寫了?

    狐尾:對。說實話,“克系”小說情緒沒到狀態(tài)真不好寫。很多人讓我寫《道詭異仙》第二部,或者接著寫“克系”小說,但是感覺寫不出來了,“克系”對我來說已經(jīng)寫到頭了。本身“克系”就需要壓抑感,但是壓抑感和網(wǎng)文爽點相沖突,寫到頂也就像《道詭異仙》那樣,把獵奇感寫出來,或者把壓抑、恐懼和迷茫作為世界的基調。我已經(jīng)找不到出路了,再寫就只能是不斷重復。在這一行做一輩子的話,不可能不斷重復,所以我就想嘗試一下新的。

    肖:我想再多聊一點這個《道詭異仙》讀者反饋的部分,因為我覺得這個可能是《道詭異仙》非常特別的一個部分。像“坐忘道”,讀者會給您很多相關的反饋,您會覺得讀者的“精神狀態(tài)”很有趣嗎?

    狐尾:大家喜歡玩嘛,覺得有意思。當時寫“坐忘道”也真沒想到會這么火,就覺得主角還不夠分不清,就得加個東西,讓他更加分不清,讓他覺得他遇到的什么東西都可能是假的,所以才有的“坐忘道”。

    肖:是不是也懷著“這樣寫讀者也分不清,很好玩”的心態(tài)在寫?

    狐尾:哈哈,是有的。比如文中有個敘事性詭計,本來給讀者一種李火旺去找諸葛淵的感覺,但是這章結尾才發(fā)現(xiàn)“李火旺”是坐忘道。這種寫法有時候會用一點,但沒有用太多,因為一兩次還有意思,用多了就有點套路了。

    王:之前網(wǎng)傳的,您開《道詭》之前有在精神病院采風,是真的嗎?

    狐尾:沒有沒有,不是真的。但是我有朋友在精神病院工作,我有咨詢過。有些東西我從他那里知道就行。你要進去采風那不可能,太離譜了。

    肖:您覺得自己是個“樂子人”嗎?平常喜歡玩梗嗎?

    狐尾:沒有,我其實沒那么“樂子人”。我發(fā)現(xiàn)寫兩本“克系”寫得我心里好壓抑,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齡到了,反正沒有年輕那會兒渾身是勁、干什么都來勁。玩游戲通宵玩,碰到喜歡的就特別上頭。現(xiàn)在感覺有點疲態(tài)了,而且看事情有點悲觀,所以說《故障烏托邦》就想寫得更歡樂一點。

    吉:悲觀的狀態(tài)寫不了“克系”?

    狐尾:不,寫“克系”就要悲觀,但是你寫多了,你更悲觀。你不能一直寫,你不能一直悲觀,畢竟還要生活。而且剛才也說了,我寫“克系”已經(jīng)寫到頭了,創(chuàng)作不了更精彩的故事了,干嘛折磨自己。

    五、“中式恐怖”:人需要對未知的恐懼

    肖:您覺得把克蘇魯跟“中式恐怖”結合起來,是有困難的嗎?

    狐尾:沒有困難。和洛氏把對未知的恐怖寫成小說一樣,“中式恐怖”也是未知的恐怖。比如“祟”,人們以前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,在地上撒鹽撒米,看到有東西走過,但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么,就把它叫做“祟”。還有把尸體停在家里,親人的靈魂會變“祟”。對于這些東西,他們又惶恐,又不知道是什么。尤其是老年人,之前我奶奶住院,旁邊的老太太睡覺起來,看到床邊有一個很高的黑影,模模糊糊的,她就磕頭說“你不要帶我走”。她感到很恐懼,但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,她不會將它具象化,比如黑白無常或者勾魂小鬼,她只會感到未知的恐懼。在查資料過程中可以明顯感覺到,從古到今都有這種恐懼。隨著不斷地祛魅,不斷地給這些東西命名,讓未知的恐懼具象化,變成不未知的恐懼,“鬼”就變成了一個名詞,不再那么令人恐懼。但又會有新的不知道的東西讓大家害怕。從這一點來看,“中式恐怖”和克蘇魯內核是一樣的。因為西方人普遍有信仰,他們對未知的恐懼投影到了在上帝之上的“外神”身上。但中國不是一神論,“中式恐怖”就會投影在別的存在上。

    吉:許多讀者評價《道詭異仙》中最恐怖的是家庭的問題、虧欠愛你的人的問題,很多讀者覺得這就是狐尾大大的中式恐怖,是沖著你最在乎的東西去,讓你感受到威脅。你怎么看待這一評價呢?

    狐尾:這和未知又是兩回事了。比如說他媽媽跪在地上說這個錢還不清了,房子都賣了。這是親情方面的恐怖,但它不是未知的。如果要討論“中式恐怖”和“克系”,我還是覺得要按上邊那樣,而不是討論親情的恐怖。

    吉:那未知的恐怖要怎么表現(xiàn)?它最終是不是還得落到一個非常明確的具象上?

    狐尾:為了消除恐懼,人們一直運用各種名詞將其具象化。但是一旦不恐怖了,就會有新的東西出現(xiàn),讓你感到恐怖。神鬼體系也在不斷更新?lián)Q代。我覺得不能完全具象化,一旦具象化了,它就不恐怖了。

    肖:這幾年流行文化中也說“中式恐怖”,比如《紙嫁衣》這樣的游戲,里面的一些恐怖元素我感覺是比較具象化的。

    狐尾:這種我不太了解。我知道除了對于未知的恐懼,還有對于已知的恐懼,比如紙人、黑紅雙煞等等,但我并不了解。

    吉:您覺得《道詭異仙》的哪個片段是“中式恐怖”最好的體現(xiàn)?

    狐尾:比如花瓶姑娘和血肉千手佛。花瓶姑娘的恐怖點在于大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,你知道這么小的花瓶里面肯定塞不下一個身體,所以花瓶里面到底是什么?有一種未知感。血肉千手佛是借鑒了清朝福建的游神,我看的是英國人拍的黑白照片,很嚇人。如果以古人的心態(tài)去看,三米多高的東西,還會動,也是未知的。我覺得和認知有關,我寫的“中式恐怖”大多是古代因未知而造成的恐怖,而不是現(xiàn)代人以為什么都懂,這種反而沒那么嚇人。

    肖:“中式恐怖”是不是還跟民俗有關系?我看《道詭異仙》里也有給死人唱戲、紙人這些跟民俗有關的元素,是不是有想把這些跟克蘇魯融合起來的意圖?

    狐尾:我給《道詭異仙》創(chuàng)建的靈感庫文件夾的名字就叫“東方+克系”,寫的過程中不由自主地收集到了很多民俗方面的內容。我只是把很多有點“中式恐怖”味道的東西收集起來,放到書里來填充氛圍。但是你要讓我解釋為什么?我還真解釋不了。

    王:您前面說對《道詭異仙》的結局不滿意,是跟您最開始設想的狀態(tài)不同嗎?

    狐尾:我設想的結局基本上就是這樣的,但因為寫作時沒有把情緒完全吊起來。故事還是這個故事,但節(jié)奏方面有點問題。如果情緒再加一點,或者寫得更具象化一點,就不會讓讀者有云里霧里、有點看不懂的感覺。

    六、人物為情節(jié)服務:“嗑不嗑是讀者的選擇”

    吉:我還有一個特別感興趣的點,關于主角李火旺和核心配角諸葛淵的人設問題。

    狐尾:人設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說,人物必須是為故事服務的。先有了爆點,就會想什么樣的人會走向這樣的爆點,什么樣的人會成為這個爆點的反派,什么樣的人會成為同伴,這樣整理出來就比較合理。

    吉:所以不是先有人設,而是先有世界和故事,后有人設。

    狐尾:對,要先有故事,人設是為故事服務的,要是光有人設,就只剩個模子了,沒有不為故事服務的人設。

    肖:男頻有一個不成文的共識,可能是不能“虐主”,您寫的時候會不會考慮這個?

    狐尾:虐主不虐主的,其實無所謂,成為“老白”就知道,大家也不會反對虐主,只要好看,什么都行。其實很多書都虐主,比如《死人經(jīng)》,只要寫得好怎么都行。

    吉:《道詭異仙》可能還有很多女性讀者,她們對李火旺、諸葛淵的“淵旺”CP很感興趣。我自己的閱讀感受,我覺得李火旺作為主角是合適的,諸葛淵不能做主角,這么一個光輝磊落的形象,是小說世界中正常的、好的時間線里能養(yǎng)出來的最好的一撥人。李火旺跟我們一般人很相似,比我們好一點,比較能夠引起情感共鳴,是適合做主角的。他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事,一直茍著,茍而不得,經(jīng)過長時間的壓抑,心里的能量攢得比較足,發(fā)現(xiàn)茍著也沒得到什么好結果,不如硬氣一把,看看英雄豪杰一點的選擇是什么。我感覺那時候諸葛淵出現(xiàn),對于李火旺來說,甚至對于代入的普通讀者來說,確實是一個救贖。就這一點來說,它確實挺好磕。諸葛淵出現(xiàn)的時間節(jié)點是有意的設計嗎,還是有其他想法?

    狐尾:諸葛淵出現(xiàn),是因為他是三清的心蟠,三清在利用心蟠干涉火子哥。三清雖然出場主要在后期,但其實一直有出現(xiàn),比如丹陽子在廟里供的就是三清,安慈庵師太的死亡就是因為三清在搶奪“腐爛天道”。寫書不能考慮好不好嗑,這樣寫出來其實不好看,寫書必須符合大綱。哪怕寫得不好,哪怕寫得很爛,但大綱里有的東西必須要寫出來,三清必須從頭到尾都要在。

    吉:所以幾乎沒有考慮過人物關系,更多還是為情節(jié)的完成服務?

    狐尾:對,諸葛淵出現(xiàn)更多是以講述者的身份,他是為了給火子哥解惑。李火旺云里霧里的,完全在那亂闖,也不知道敵人是誰,什么都不知道。諸葛淵是講述者、引導者。引導完,他的任務就結束了,就可以死掉了。

    王:我覺得還挺好嗑的,有一種命運交錯的感覺。聽您的說法,很像我玩游戲,一開始什么都不知道,瞎玩了一通突然出現(xiàn)一個系統(tǒng),跟我說“你這么玩,你的任務是這個”,我就一下子明白了。而這個時候我對系統(tǒng)確實還蠻有好感的,像那種無常命運之間產生的交錯,會造成一種“好嗑”的效果。

    肖:狐尾大大對于我們這么嗑有什么反應?

    狐尾:大家喜歡嗑就嗑。我覺得寫小說必須以故事為主,嗑不嗑是讀者的選擇,但是作為作者,必須以故事為主。等你寫出來,東西端上來了,大家愛怎么吃就怎么吃。寫東西就是這樣。

    肖:但是相應的,可能讀者們就沒那么嗑官配。

    狐尾:其實每個人有缺點有優(yōu)點,我寫感情線就寫不來。其實我寫像《詭秘地海》的安娜,那種怪物的女主、沒有人類世界觀的女主,我覺得我塑造得還蠻好的。但如果想塑造一個像白靈淼這么正常的女人,就感覺寫不來。

    吉:是因為您覺得您把握不住她的心理呢?還是你覺得大家想看的那種愛情敘事,跟世界與故事的主線有沖突?

    狐尾:就是每個人擅長的不一樣。很多作者會把感情寫得非常細膩,哪怕就是簡簡單單的日常,他都寫得特別有味道,這是他們擅長的點。我就不擅長這個。有些東西不擅長的話就揚長避短。所以說我寫《故障烏托邦》,干脆女主就直接死掉了。

    肖:就是說其實您不太想在小說里去寫愛情這個主題,對嗎?

    狐尾:還是想寫的,但是寫不來。你想寫跟你會寫,是兩碼事。女頻現(xiàn)在好像也開始有這種,不專門寫親密關系了,就寫別的。

    七、“賽博朋克”的內核是反抗

    王:現(xiàn)在很多年輕人都感到生活充滿了“內卷”,在過日復一日的重復的生活。這也是我們看《故障烏托邦》時能夠強烈感受到的氣質。您覺得呢?

    狐尾:以我的人生經(jīng)歷來說,我覺得大家還是可以去嘗試尋找自己感興趣的、快樂的東西。哪怕內卷,你也可以在內卷的過程中給自己騰出一點時間來,不管是寫小說還是玩游戲,讓自己高興一些。雖然這個世界是內卷的,你干的也是內卷的工作,但你的人生可以是自己掌握的。

    肖:選擇寫賽博朋克這種設定,是覺得它會相對更積極一些嗎?

    狐尾:積極倒不一定,就感覺不那么壓抑了。它是外放的,不是往內壓的。

    肖:這個靈感庫是來自哪里?

    狐尾:游戲、小說、電影,反正都看,也不是說看了就會有。比如,我之前看到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照片,一半是賣花圈的,一半是賣情趣用品的。左邊是黑白,右邊是紅紫。真的有這種店。店主都說了,賣這兩種東西都需要偏僻的地方,剛好就一起開算了。而且賣花圈的,他也不在乎另一邊賣什么,賣情趣用品的,他也不在乎另一邊賣花圈。我覺得這個店就特別賽博朋克,我就把這個記住了,準備用到書里。這些點點滴滴的細節(jié),最后才成就了一本書的靈感庫。

    吉:這部從網(wǎng)文的賽博朋克類作品里面獲取的靈感和資源有哪些?比如機器人瓦力那部《夜行駭客》您看了嗎?這是我覺得起點的賽博朋克里完成度挺高的,雖然比較短。

    狐尾:我看了。但是你要說從這里面找靈感,還真沒有。不過有一部《賽博劍仙鐵雨》,我覺得蠻有意思的,他是把修真的那些功法全部改成賽博朋克。但它有點太“顯”了,我想“隱”一點。像電影《讓子彈飛》,它表面講的是擊敗黃老爺?shù)墓适隆F鋵嵥鼉仍诓皇侵v這個故事。像這本《烏托邦》,我希望它“隱”得剛剛好,表面是一條線,暗地是一條線。

    肖:您覺得賽博朋克最夠“味”的部分是什么?

    狐尾:反抗。反抗是賽博朋克的內核。哪怕你什么都做不了,你還是要反抗。哪怕反抗是注定失敗的,你還是要反抗。我覺得這一點是最重要的,要寫出來也比較難的。

    王:反抗會有一個明確的反抗對象嗎?

    狐尾:要寫賽博朋克,你反抗的肯定是資本啊。你要反抗別的,比如反抗外星人什么的那就不是賽博朋克,那就是科幻了。我覺得你要確定一個題材,就不能違背初衷。比如說你想寫“克系”,你不能寫到后面主角把大boss擊敗,然后天下無敵了,那就違背你的初心了。

    吉:大家看你寫新書,會覺得“狐尾是不是起點的親兒子,怎么這些都能寫的?”

    狐尾:我覺得寫出頭了的話,那寬松度還是不一樣的。你要寫賽博朋克,你就必須反抗一點,哪天要是這本書真的被封了,那才叫真正的賽博朋克呢。

    吉:您可能也不會考慮這么大的尺度會不會得罪某些讀者。

    狐尾:寫書就不能考慮得罪不得罪讀者,你只能說寫個東西出來,讓喜歡這個故事的人來看。人民幣才會所有人都喜歡。你看《詭秘之主》一開始都有那么多人罵。你就不要考慮有人不喜歡怎么辦,你寫得再好也有人不喜歡。其實大家還是想看點不一樣的。而且現(xiàn)在的網(wǎng)絡小說精品其實慢慢地堆積起來了,之前的那種爽文已經(jīng)開始式微了,開始被短視頻或者短劇給吸收了很大一部分流量。我覺得大家寫書可以不用那么收著。大家看了我的,可能覺得可以寫得稍微再出格一點,沒必要什么都收著寫。

    肖:編輯會跟你說收著點兒嗎?

    狐尾:天天都讓我收著點。但是至少目前為止,一章都沒封。封了再說吧!但主要不是以尺度為賣點,它只是一個表皮。賽博朋克的世界本身就這樣,就是沒有恥辱觀的,后面也不會一天到晚寫這些邊界的東西。這些東西是用來塑造世界觀的,塑造完了就要寫別的東西,后面也不會有各種出格了。

    吉:你的嘗試為網(wǎng)文拓寬了尺度,我想會有不少作者跟上的,確實不必自我設限到如此程度。回到王鑫提的“內卷”,我猜她想表達的還是年輕人一種比較普遍的感受,即被各種規(guī)訓與懲罰困在許多無意義的工作中。可以把你說的賽博朋克的反抗,理解為盡管我們承認也知道不可能擺脫“系統(tǒng)”的控制,但仍可以相信,自由是可欲的,自由也是可能的?

    狐尾:你可以相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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